▲2007年2月11日下午,在紫薇山庄讨论在湖南筹备一个环保公益组织的可行性。图片中人为:绿色潇湘发起人龙海铮、终身荣誉理事章志标、终身荣誉理事程娟、理事李燊等
这一天,也被看作是绿色潇湘的创始日。我们合影并留存下来,确定每年的2月11日为绿色潇湘纪念日。这几个年轻人里就有我,当时,我在一个国际扶贫和灾害救援组织工作,常年驻昆明,负责云南昭通的救灾和重建项目。
全职化的正式启动
2009年年底,回家过年的时候继续开年会,我动议还是要重启全职化,没有一个全职推动工作的话,很多讨论和思考不能落地,聘请全职工作人员的资金以及办公室租金就由几个理事(章志标、龙海铮、程娟、文钰和刘盛)出资捐赠,我们约定每个月捐赠500元,持续捐赠半年,这个期间我负责去找基金会筹资。那个时候的经济收入,每个月500元还是略有压力。2009年,我已经到北京工作,入职了一个环境保护的基金会,每个月扣除房租和生活费,一个月差不多2000元的结余,在我们这届理事里面,我的经济状况还不是最差的。所以,从这个事情也看出了我们五个发起人的决心。
我们的运气很好。当你决心要做某个事情的时候,大家都会感觉到诚意和热情,每个月3000元的理事捐赠收入,有底气去物色和邀请第一个全职的同事,也可以租一个很小的办公室。戴晓艳一开始以实习生的身份的入职,帮助整个机构正式运转起来,晓艳在联结人上有天赋,心底善良,热情而且勇敢,谦虚乐于助人。随着建军、贺子和孙成等初创期同事的加入,绿色潇湘这个“创业组织”算是活跃起来了,而且不仅仅越来越活跃,后来搞了很多动静,甚至有“环保湘军”的大本营的美誉。
创业很难,公益创业更难。绿色潇湘理事们每个月500元捐赠承诺,始于责任和热情,更是因为问题的急迫性。当时湖南的环境污染还是很严重的,历史的玩笑和窘迫再次展开:鱼米之乡成为农业面源污染大省,有色金属之乡成为全国重金属污染最严重的地方。绿色潇湘作为一个力量弱小的公益组织,要人没有人,要钱没有钱,还不专业,做什么才匹配自己的定位? 一开始各种探索,开主题沙龙、做环境调查,开展大学生社团培训,只要有利于公众参与做环保都做,很是热闹。
感谢绿色潇湘执行团队的努力,我们的工作也得到了全国基本上所有环保基金会的支持,他们的捐赠和项目资助成为绿色潇湘的主要收入来源。但是,绿色潇湘从一开始就有一种危机感,也是对现实问题的洞察。如果要真正做到“公众立场”,那就必须收入来自于公众的捐赠,才会为向为公众的捐赠人汇报。这种大部分收入来自基金会的局面必须打破,我们在2013年启动了绿行家20公里运动筹款,后面积极参与腾讯公益主办的99公益日,大力发展公众捐赠。
2017年,绿色潇湘十周年,回顾过去十年,谋划未来十年,我们决议要立大愿,干大事,启动了10000个月捐人计划,想用十年的时间发展一万名绿色潇湘月捐人,一起为更美好湖南努力!古人云:有恒产者有恒心。组织也是,尤其是公益机构,想要独立专业并可持续的发展问题,那就必须构建自己的“恒产”。我们绿色潇湘发起人均为普通市民,只能依靠更加广阔的公众,每一个你和我。
2020年10月,在一次行业会议上,我和慈善史学家、湖南师大教授周秋光教授聊天,他说以前对环保公益不了解,今年深入了解下来,他说:其实,环保才是最大的公益。我一下子非常感动,周教授是知名的慈善史学家,对慈善研究颇深。为什么说环保才是最大的公益呢?公益和慈善不一样,公益是人人为人人,慈善更多还是个人的善意。环境保护是一个巨大的公地悲剧,以空气污染为例,人人都是空气的污染者,也是空气污染的受害者。同理,几乎所有人都不觉得空气污染和自己有关,也就没有具体的“负责人”。
我们的普通公众心中的公益,一般就是扶贫救灾,还有助学,有具体的受助人,捐赠的资金有具体的去向,甚至还可以和受助人互动,做好事的感觉非常好,也直观有成就感。但是环保不是,我们的河流守望者项目,赋能和支持一线的志愿者去巡河,组织公众去净滩,甚至会和地方政府、污染企业有冲突。前年,环保部政策研究中心做了一个公众环境意识的主题调研,结论是:在中国,环保是一个高认知度、低实践度的社会问题。通俗讲,就是:大家都说重要,就是不关我的事。
到目前已经有近200位月捐人,每个月给绿色潇湘捐赠10元到499元不等,每年有将近12万元非限定收入。这些人,有些是绿色潇湘的理事 ,更多是我不认识的人。很多时候,我都在想绿色潇湘的月捐人都是些什么人?愿意为这样一个没有体验的所谓“最大的公益”捐赠,这些资金成为绿色潇湘的非限定资金,成为我们创新的基础。持续8年的绿行家和三年的月捐,我们得以积累到将近200万非限定资金。
2022年2月11日